夜宴散去,已是三更。山庄渐次熄灯,唯独前庭水榭处尚留一盏孤灯,映着廊下一点青影。 蛮蛮立在灯下,手中捧着一只浅青色荷包。边角绣着貔貅戏珠,线脚细密,图案栩栩如生,香囊内是她依师父旧方调的安神香,微苦不腻,拂人心神。 她望着前院檐灯微亮的屋宇,轻声问门口的仆人:“谢哥哥歇下了吗?”屋内尚有灯光。仆人应了一声,前去通报。不多时,院门吱呀一声开了,琼枝提灯而出,垂首道:“公子方才理帐,尚未歇息。” 蛮蛮点了点头,眼睫轻垂:“能否劳烦通禀一声……我有事想与他说。” 琼枝瞥了眼她手中荷包,神情微滞,却未多问,低声应下。 片刻后,谢知止披了件半臂外衫缓步走来,月光洒在他白衣上,衬得人影修长,如玉树风骨。他神情温淡,声音极轻: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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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朝醒来,荆白发现自己失忆了。这忆失得有多干净呢?荆白这个名字,就刚才,现编的。在这个鬼怪横行的地方,他身上除了一块白玉,一无所有。黑底牌匾,血红灯笼人偶含笑,乌发缠身。夜半除了歌声,还有人的喉咙挤出的鸡啼。照片中的人像,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漆黑的小路里,有东西攀附着他的影子。一根红线系住虚假的姻缘,枕边人过了午夜,就换作一张纸做的脸。众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大佬!救命啊大佬!荆白很忙,有事,走了,别烦。神秘人(举手)啊啊啊啊,大佬,我也一样吗?荆白?他伸出手又在演什么,快回来。...